種子日誌 第○章 事故

足球，曾經是那麼快樂…在那天以前…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‹六年前›

「哥！我們去踢球吧！」京介在一旁催促著優一，臉上難掩興奮。優一看著他，嘴角浮現淡淡的微笑。「不行啦！京介你的作業不是還沒寫完嗎？這樣出門會被像上次一樣修理的喔。」「唉呀！沒關係的啦，回來一下子就能完成的啦，別擔心。」京介露出大大的笑容，優一也只好妥協了。「好吧，不過要在太下山前回來喔！」還沒等優一說完，京介已經抱起球衝到了玄關穿好鞋，「太好了！我們走吧！」優一笑了笑，也走到玄關套上鞋。關上門，京介拉著優一的手，兩人往附近的公園前進，對接著發生的事毫不知情，顯露出純真的笑容，完全不知這已是最後的機會了，能夠毫不掛慮只是單純漫步前行，天真地認為明天會是更好的開始、只要努力的話即使再困難的夢想也會實現，認真地相信希望和幸福無所不在。

這樣童真的幻想，在事故之後，被擊個粉碎…。

「烈焰龍捲風！」「爆熱螺旋！」兩人模仿著憧憬的前鋒─豪炎寺的射門，忘我地踢著，這時京介一個過大的轉身，球高高的飛起，掉落在一棵樹上，就這樣一動也不動。兩兄弟走到樹下，若有所思地看著卡在上面的足球。「我去拿！」丟下這番話，京介爬上了樹。「不要吧，很危險的呢，京介！」雖然知道說了對行動派的京介是沒用的，優一還是如此告誡著。但這時，京介已經爬到樹上，伸長著手試著搆到球，「沒事的啦，哥！」。受限於身高和手臂的長度，京介遲遲無法觸碰到球，於是他用另一隻手撐著樹枝，想讓自己更接近球。就在這時，支撐他的樹枝應聲斷裂，京介從樹上跌落。優一衝上前，想在意外發生前阻止，「京介！」。在那瞬間，尖叫聲伴隨著前所未有的恐懼，周圍的空氣加速流動，但時間卻好像靜止了一般…。

從這一刻起，劍城兄弟的人生被徹底的改變了，連同那些對未來尚未實現的美好夢想，一併碾碎。

京介睜開眼，大大的眼睛眨了眨，似乎還未從剛才的驚嚇中恢復過來。這時卻發現自己倒在優一的身上，趕緊起身關心優一的傷勢，但優一只是痛苦地抓著自己的膝蓋，一言不發卻不斷地呻吟著。京介急得快哭了出來，不斷的呼喚著哥哥，但始終聽不見讓人心安的回答…。

接下來的一切，全都發生的太快，京介也不確定自己保有多少模糊的記憶。一旁的路人全都圍了過來，有的拿起電話叫了救護車，有的在一旁議論紛紛，也有的上前想要關心，但卻被京介阻止了。就這一刻也好，想要盡自己的力量守護他，京介的眼裡散發出了堅定的決心。不久，救護車也來了，穿著白色衣服的護理人員用擔架將優一抬上車，京介也上了車，心裡湧起的不是第一次搭救護車的興奮，而是對將來無限的恐懼。

救護車在路口狂嘯，發出刺耳的笛聲。上面載著兩個孩子與碎裂的夢想。

京介坐在急診室長廊的椅子上，深藍色的頭髮隨意的披在肩上，橘色的瞳孔失去光彩。他在等待，祈求奇蹟的出現。他的父母也來了，看到他以後，一句話也沒說，直接向診療室走去。漫長的時間一點一滴流逝，京介鼓起勇氣將診療室的門推開一道縫，期待能聽到一絲希望，但換得的卻是令人心碎的結果。「很抱歉，我們無能為力。」醫生的語氣沒有一點惡意，甚至還有點遺憾，但在京介的耳裡，卻是格外的諷刺。一直忍住的眼淚終於潸潸落下，「不是真的吧，哥哥竟然不能踢球了，你是在騙人吧，醫生！」

淒厲的哭聲傳遍了急診室的每個角落，傳播著絕望的信息。